斑驳一季的浮草岁月_3000字

　　我读高一时，班主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子，一脸严厉，罕见笑脸。班会课上，他总是喋喋不休讲一大堆道理，还让咱们把“谨记学业”作为座右铭，时间不忘“仔细做好每一道题，仔细做好每一件事”，更是着重“万不行谈朋友”，还说“学校是崇高的场所，脑筋要清醒地用在学习上”。在老夫子再三灌注下，这些观念在我脑海中已根深柢固，或许也因而造就了我的“冷酷无情”。

　　但我绝不是书呆子，只和无尽的书山题海为伍。有时间我会常到学校中逛逛玩玩，尽管一般都是一个人。

　　下了早自习，离上课有半个多小时，我必定赶忙奔出教室来到学校漫步，并且总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天然”的感觉。这里有新鲜的空气，有凉快的晨风，有悦耳的鸟语，有迷人的花香，是可贵的漫步的好当地。一个人独步观花赏草没有什么欠好，和两三位同学边走边聊感觉也不错，这是我一天中最惬意安闲的韶光。在家里常为一些小事和母亲争持，我很不愉快；在学校，大堆练习题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只需在这样清闲漫步的时间，可以将烦恼全抛开。

　　我偏好羽毛球，特从家里把球拍带到学校，以便在空闲时作为消遣，也想锻炼身体，究竟“久坐伤筋骨”嘛！

　　每个周六，按例不上晚自习。只需气候好，我会约几位朋友奔向操场。咱们常常边打球边谈天，笑声连绵不断。

　　三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我早早来到教室。刚翻开语文书预备早读，一张五颜六色卡片露出头，上面笔迹娟秀：“最是那一垂头的温顺，似水莲花不堪冷风的娇羞。阳光中，你灿若桃花的笑脸，成为我视界的焦点；操场上，你打出弧形球一串串，似一道亮丽的景色线！”

　　读罢，我倍感被宠若惊：一贯少言寡语的我，竟然也会成为他人眼中的“景色”？这是天大的笑话啊！耳畔又情不自禁地响起了老夫子的劝告，对，全部向老夫子看齐！静静又一想，多半是某君无聊了拿我来嘲笑，连姓名也没留下，且不管它！遂将它放置一边，持续读我的文言文去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度过，倒也没发现任何反常。我也没把卡片的事放心上，卡片也早已化为碎片不知了去向。

　　直到高二，开学后不久的一天，也是语文早自习，翻开书，又一张卡片赫然跃入眼皮：“一向没和你谈天，上一年我也给你写过一张卡片，仅仅……我想想就算了，没有再去打扰你。其实我也酷爱读书的，便是成果不抱负；我知道你英语好，特意向你讨教，尽管唐突了些，但我仍是期望你能协助我。等待你的回复。过客仓促。”

　　这张卡片着实出乎我的预料！都一年了，没任何音讯，我简直忘了上一年那卡片，也乃至不知道写卡片人的姓名。却是从这张卡片可以看出，卡片是写给我的，我模模糊糊感到古怪。已然言辞这样诚恳，又是以学习为初衷，那么这位署名为“过客仓促”的同学应该不是我幻想中的无聊正人了吧。

　　一天上完早自习，我仍去学校漫步，边走边闲吟：“常记溪亭日暮，陶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遽然死后传来一字一顿的声响。我回头一看，一张生疏的面孔。他浅浅地笑笑，并先与我打招待：“嗨，我是四班的咏恒。其实，那卡片是我写的。”

　　哦，我恍然想起了卡片之事，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吃吃地说：“哦，原本是你写的。你说想学英语，还那样一片诚意，我愿意帮你的。”

　　“谢谢！上一年那卡片也是我写的，见你一向没动静，我也不方便打扰就作算了。”

　　“那会儿我觉得师命难违，并且……”

　　“并且什么？”

　　“我和语文委员同桌，常常帮她收作业本。班上全部同学的笔迹我都认得，都不像你的笔迹，就判定你是外班同学。”

　　“外班同学也是同学，没什么两样吧。”

　　“外班同学我没几个知道的，而我常常只会和知道的人有交游，所以就……”

　　“后来下学期分文理科，我以为大多数女生都会选文科，我也选文科，期望有机会与你同班学习。成果无法我读文来你读理，事实证明咱们无缘同窗共读书。”

　　“都曩昔的事儿，不提也罢。不过你说话像念诗，你读文科是对的。我现在物理化学都乱了阵脚，我倒期望读文科。”

　　“好在咱们语文教师是同一个教师，我还曾在晚自习之后去翻过你语文书上的笔记。”

　　“你还会来这招？惋惜我下完自习就仓促回去了，一次也没碰到你。”

　　“所以我在卡片上署名为‘过客仓促’啊！”

　　“你还真有意思。从卡片上看得出来，你文笔不错，语文必定学得很好吧？”

　　“语文还算好，便是英语一团糟。”

　　“那你也可以向你班英语成果好的同学讨教啊？”

　　“开端是那样想的。可她脾气不太好，她讲一遍我没懂，她就不耐烦了，不会再讲第二遍。而我英语已落下一大截，向她讨教，我多罕见些忌惮。”

　　“你怎样知道我脾气好欠好？我如河东狮，不吼则已，一吼惊人的。”

　　“到目前为止，我没见你跟哪位同学发脾气，所以才碰碰命运向你求助。你英语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

　　就这样边走边聊，半小时很快曩昔。要上课了，各自回教室。我心中的疑团总算解开了。原本这位恒同学公然是酷爱学习之人，早在分文理科的时分就意盼与我同班，还悄然看过我的讲堂笔记。看来，恒是用心良苦了，我竟有些为他感动，为他震慑。

　　之后我问恒：“我英语这样都算学得好？”

　　“在我看来，你学得很好了。假如你都不以为自己学得好，那岂不暗示我英语烂成一块泥巴！”恒皱着眉头说道。

　　我被他那种夸大的语调逗乐了，连连说道：“好好好，在你面前，我供认我英语比你好！”

　　所以咱们说好，周一至周四晚自习之后，我帮他补习英语。

　　周六下午，上完课后，我叫上程红芳、明光群、孟霞等同学一同打球，玩得不亦乐乎。恒也来了。

　　咱们玩的是双打。当我和明光群一同上时，恒笑笑说了句：“你们俩真像‘上阵姐妹兵’，姿势十足。”一旁站着的孟霞听后，笑眯眯地说：“‘上阵姐妹兵’？有意思！不过，我看她们倒像‘上阵姐妹花’……”一语未了，只听得在场诸位哈哈大笑起来。

　　良久才轮到我跟恒对立，不过如同我输得多。恒又笑道：“你的球艺有待前进啊！”

　　我说：“你这样用力打，还折损不少球呢。”

　　又一个周六下午，雨下不断。恒来到我班让我跟他讲定语从句，我当然费了好大时间才让他懂得怎样区分先行词和运用联络代词。恒偶然也跟我诉苦：“唉，英语真是越学越费劲了！”

　　“怎样，你不想学了？想抛弃么？”

　　“理论上仍是想学的，可实际上……哎呀，你不知道，每次英语考试后，我那英语教师就把前十名和后十名学生的名单贴在教室前面的告诉栏上。这次我又‘荣耀’上榜，恨不能找地缝钻！”

　　“别悲观嘛，知‘耻’然后勇！更何况还有我这么耐心肠给你讲，你又何愁学欠好？”

　　为此，我还特赠他一首小诗（虽不像诗）：“常识如红豆，满满缀枝头。劝君多采撷，此物最实惠。”

　　两个月后，我问恒：“你英语现在怎样样了？可有前进没有？”

　　恒一脸高兴：“有出息，比曾经好些了，幸而你的协助！”

　　“嗯，再接再厉！我为你的前进感到高兴！”

　　最高兴的韶光莫过于高二下学期。开学后第三周班会课上，老夫子让同学们顺次上讲台谈愿望。

　　放学路上，我跟恒提起了此事。我说：“今日老夫子让咱们谈愿望，你猜我谈了什么？”

　　“不是养鸡便是养鸭。”恒一挥而就地答道。

　　“你怎样知道？”我问。

　　“你往常说了，你把鸡都当宠物养的！”恒笑着。

　　“那是我的第一愿望，可在老夫子面前，我没敢那样讲。”

　　“那你讲了什么？”恒问道。

　　“我只说了一句话，‘我的愿望是当教师，教酷爱学习的学生’就仓促下台了。形象最深的，是王飞同学的讲演，颇有政治家风姿。他有一段经典开场白，‘我不谈愿望。所谓愿望，只能在梦里想一想，都是空无的，无意义的。’之后便是长篇大论，讲了举动的重要性。一向讲到下课铃响，他还喋喋不休，引来同学们三次火热的掌声。后边没上台的同学，只好在下次班会课上讲。假如要你讲，你会讲什么？”

　　半晌，恒说：“我呀，我会讲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遽然觉得好笑：“我还不白？我还不胖？只怕和猪有得一比了。”

　　“横竖口头说说，又不是做研讨，何必抠字眼较真儿？”

　　“老夫子多么严厉人也，在他面前就算口头说说也得动点脑筋，哪怕伪装说谎也不敢乱讲啊，更何况还有六十人的目光盯着。”

　　“假如上台去，我当然会讲，会讲……”，恒遽然前进了分贝，“把全中国人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哟，有志气！尽力一点，说不定能成为未来的袁隆平呢！”

　　某周六下午，风很大，不能打球了。恒提议说：“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当地，保准你喜爱。”“什么当地？”“去了你就知道了。”所以恒怅然带路，我跟从他从校门口动身，后来又弯弯曲曲穿过五六条细长的巷子才曲折抵达。

　　那是个清静的当地。有清溪一湾，水明似镜，可见锦鳞游水，两岸是垂柳盘绕。溪上有一石桥，桥中有一亭，亭内一石桌四石凳。溪边一处平地上有三位孩提正骑着小自行车追逐嬉闹。

　　“哎，公然你懂我，我就喜爱这样有水有树、环境清幽的当地。”我说。恒笑笑，散步走至亭内。我看到石桌上面刻有象棋棋盘，说道：“我班上也有同学在课余时间下棋，无法我不会，你教教我罢！”

　　“好，下次我定要带一副象棋来，以什物教你。”

　　“说一是一！”我很高兴地四处望望，忽见亭上没有匾额。

　　“咦？这亭子怎样没姓名？”

　　“就这样一个小亭子，又没文人墨客来此，谁还会起姓名？你若有爱好，倒无妨给它起名儿。”

　　“呃，有溪有亭，就叫‘溪亭’吧。我也喜爱李清照‘常记溪亭日暮’那首词。”我稍加思索便答道。

　　“‘溪亭’，这姓名好。今后就管它叫‘溪亭’了。”恒表明拥护。

　　向晚时分，该回去了。他家往东，我家往西。我皱起了眉头：“我不熟悉这样的巷子路，定然又要走失了。”

　　“这有什么？‘条条冷巷通学校’，你走入死胡同了就返回走，总有一处是出口。任何一个出口都可通往学校，你就能找到回家的方向了。”恒说。

　　“嗯，那我试试。”我牵强说道。

　　“明天见。”

　　恒走了，我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出口。

　　下周六，至溪亭，恒公然带来一盒棋。“马跳日，象飞田，车横行无忌，炮隔一打一……”恒一边念口诀，一边在棋盘上演示，他手机还播映着舒缓悦耳的音乐。

　　总算我懂得下棋规矩了，所以对弈。究竟我是外行，敌不过他，虽总是在输却乐此不疲。

　　后来我和孟霞、明光群去过溪亭两次，咱们还在周围平地上打过羽毛球。某日我喝彩：“常记溪亭日暮，学弈听歌飞羽。累倦就停休，闲话赏花慢步。知否，知否，激起高兴很多。”同桌孟霞笑得合不拢嘴：“这什么跟什么呀，还好你没读文科！”

　　又一个周六，我去四班约明光群打球，恒也在。我一眼看到以“芳华翱翔”为主题的黑板报，版面看起来不错。走近细看，其中有《感恩的心》歌词原文，周围还有一圈用赤色粉笔画出的爱心形花环。明光群用手指着那一块，问我：“你猜这字谁写的？”我回头对恒说：“一看这块有棱有角的美丽字体，就知道是你写的。不过以‘芳华’为主题，你怎样写成以‘感恩’为主题了？”

　　“谁的芳华是一个人走过，当然要对身边教师同学心胸感恩。”

　　我又指着黑板中心用蓝色粉笔画出的微波荡漾的一片海，说道：“我倒喜爱这幅画，蓝色的海，海面上有鸟儿展翅而飞，或许是海鸥……”

　　“对，海鸥破浪飞，海燕顶风翔！刚好表现‘翱翔’的主题。”

　　“你咋又说到我的姓名了？”

　　“这叫‘全部以你为中心’嘛！”恒却理直气壮。

　　“嘿，就你贫嘴。既是以‘芳华翱翔’为主题，天然很简单想到鸟儿。你名叫恒，又不是山水花鸟可入画，我可做不到‘全部以你为中心’哟！”

　　恒只笑笑，允许不语。

　　我又看了看海面上空的彩虹，觉得很古怪，问道：“这海面上空怎样会有彩虹？”

　　“搏击风雨然后见彩虹。”经他这样一解说，倒也通。

　　次日，恒一脸骄傲地说：“告示栏上已贴出六份优异黑板报名单，我班位居第一，你班没在榜上。”一旁明光群对恒说：“咱们班评优是天然的，你想想看，咱们但是花了不少心思来排版规划哩！”

　　“你们文科班公然是‘十分之班’，才调尽展。不过在黑板报上文胜过理，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假装轻描淡写地说道。

　　四月的一天，放学路上，刚走至校门口前方约二十米处，恒遽然唱起：“你是疯儿我是傻，疯疯傻傻走天边。点点滴滴记心上，多少句心里话……”没待他唱完，我便打断道：“行了，好端端一首歌却被你改得改头换面，还唱跑调儿！”他却乐滋滋地说：“跑调儿怕什么？只需我愿意，我想唱就唱，随口哼哼不用左顾右盼……”说着说着又哼起歌来。同行的孟霞说：“你这样连说带唱的，不累啊？唱得又欠好听，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水，又指着手中的矿泉水瓶，笑笑说：“哎，我遽然想到一句话，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瓶儿我是盖！”一旁明光群和孟霞都笑了：“你幻想力真丰厚！”我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恒竟这样风趣，就说：“你还‘瓶’呀‘盖’的，难为你想来！”

　　孟霞望望天空，回头对恒说：“你是不是还要指着天空加一句‘你是蓝天我是云’啊！”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明光群也温声笑语：“说不定哪天还会飘出一句‘你是海燕我是海’呢！”

　　“又拿我嘲笑了不是？”我成心说着。

　　“哈哈哈……”四人笑声朗朗。

　　“五一”放三天假，有同学游兴大发。我班以江江、徐诗为首的“僵尸”组合想组成一支部队去爬山。爬山，我所大爱也。我兴奋地报上名。没想到恒也参加了，名单上还有我不知道的外班学生的姓名。

　　五一早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两手空空，轻装上阵，早早来到校门口等候。约半小时后，咱们总共十四位同学到齐了，于七点一刻按时动身，由“僵尸”带路。

　　我看着走在我侧前方的笑靥如花的女孩挺面善，又遽然想起她便是曾在校庆会上越过孔雀舞的姑娘。我走上前去，与她招待：“嗨，你便是那位‘孔雀公主’吗？”她腼腆地笑笑：“我不过是跳了一支舞，就被称作‘公主’啦？”明光群翘起大拇指：“以你美丽的身段和美丽的舞姿，当‘公主’名副其实啊！”恒也凑热闹：“她是我班的，名叫陆玑，你今后大可叫她‘陆玑公主’了。”

　　“呵呵呵……”咱们一路上且行且谈，欢声连着笑语，全无疲惫之意。约八点，至一山庄。放眼望去，翠竹千竿，一碧万顷，较为可观。咱们在此一游，有风呼呼过而竹林喧响。恒见此状，得一佳联：“风过有声，留竹韵一片。”随即让大伙儿对下联。这可把咱们难住了，我至今都没对出适宜的下联来。

　　又行三里路，总算来到山脚下。

　　山坡路不太好走，咱们慢慢地走着。有花有树，有鸟有蝶为咱们助兴。恒大声念道：“千树披绿鸟对唱。”程红芳略加思忖便信口开河：“万花吐红蝶双飞。”一旁的王强乐了：“这鸟成对蝶成双的，似在传情啊！”我灵机一动，说道：“无妨改两个字，改作‘千树披绿鸟欢唱，万花吐红蝶翩飞’。这是朴实的天然之景，无关传情了。”世人都领会地笑笑。

　　到了一处，恒的手机遽然响了，传出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音量超大，惊起几树山鸟。有人笑道：“这么大声响，难怪把鸟儿都吓跑了。”又有人道：“你竟然听这样的歌曲？”恒急急忙忙把音量调小并换了一支轻捷的曲子，解说道：“我无意惊扰鸟儿，方才纯属失误。”

　　至山顶，见有五男孩正玩牌玩得起劲，“僵尸”惊呼：“奇了！咱们已来得够早，竟还有人比咱们先到！”恒又念起诗：“莫道君行早，更有比君早行人。”

　　有手机的同学处处逛逛，拍下景色照和友谊照。我无意中回头一望，只听见“咔嚓”一声，恒的手机里定格下我的笑影。我半羞半恼地对他说：“你竟这样拍我，要是拍下一脸窘相的相片多丑陋啊。你且拿来我瞧瞧。”恒并不介怀，只笑道：“你也太小看我拍摄技能了吧。”一面说着，一面走过来将手机递与我。我一看，还好，因为光线的原因，相片上的我显得模糊不清，就说：“幸而相片不明晰，我且饶过你这次。”并将手机还他。

　　“你真不明白赏识，这叫‘模糊美’。有一种美叫模糊，有一种美在心中……”恒好像又念起诗来。

　　“停停停，别又念诗。比及哪天你成诗翁了，我再拜读你的著作也不迟。”

　　恒轻轻允许，又持续给花儿草儿摄影去了。

　　六月。一天放学，走在街道上。刚通过一排童装店，看到店里儿童的衣服、书包和鞋子上有很多都印有“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头像，我说：“喜羊羊与灰太狼真是受欢迎啊，处处都是他们的影子！”

　　恒说：“小孩子都喜爱他们呗！”

　　“那你也喜爱吗？”我问。

　　“我看过几集，还觉得蛮好笑的。”

　　“立刻要考试了，你还有闲心看动画？”

　　“只偶然看。横竖无伤大雅，还能高兴一刻！”

　　我道出本相：“其实我也看过。放假那天去孟霞家玩，正好她家电视播映《喜羊羊与灰太狼》，我跟她看了良久呢！灰太狼喜爱搞一些构思创造，喜羊羊脑子灵敏点子多。我喜爱喜羊羊，也喜爱灰太狼。”

　　恒却心胸鬼胎，来了一句：“假如我是灰太狼，那你便是红太狼。”

　　我先是一阵无语，后是一阵爆笑：“我竟然成了红太狼，太不行思议了！她那样蛮横，动不动就拿镜子当锅底，还大声斥骂，那样的尖叫声都悚人！”

　　恒很镇定说道：“可她有一个很可贵的质量，便是与灰太狼不离不弃。灰太狼没有抓到一只羊，也有不少祸患的时分，可她一向没脱离。”

　　“好啦！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好的。”

　　“原本便是嘛！”

　　“那我可得替红太狼念佛了！不过你这样为她辩解，当心将来受委屈。”

　　“瞧你说的，是在夸我呢，仍是在咒我？”

　　高三上学期。正值秋末冬初，我病了，头发常有坠落，我正为此忧愁着。

　　“你头发真少。”恒望着我稀少的头发道。

　　“我头发不是‘真少’，而是‘适当少’。并且近来因病常掉头发，洗头发时更是掉得凶猛，你说我三年后会不会是‘光头’啊？”

　　恒没理睬我的担忧，还笑出了声响：“光头好呀，高兴多多，烦恼极少！”

　　“这话作何解说？”我一脸疑问地问道。

　　恒却不苟言笑地说：“古人把头发称作‘烦恼丝’，你的烦恼丝没了，天然烦恼也没了，当然高兴多多！”

　　“你真会恶作剧，不过你这样说倒叫我高兴，我再也不用愁‘光头’了。”

　　傍晚，夕阳西下。我念起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仅仅近傍晚”两句。恒意味深长地说：“夕阳无限好，咱们就只应赏识它的好，又何必怅傍晚呢？”

　　我常常感叹：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高考前三个月。一天，母亲问起成果之事，我恼羞成怒，与母亲大吵一番便泪涕而去。我极缓慢地走在上学路上，却遽然起了退学想法。我还去学校干什么呢？可不去学校又该去哪里？我该怎样办？

　　究竟心里有事，教师讲的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总算熬完晚自习。我无心给恒补习英语，也不敢回家见母亲，只呆呆地趴在课桌上，一言不发。恒在一旁不断地劝导我：“别难过了。你妈不过是一时气愤多说你两句，等她气消了，天然就会没事的。你别想太多……并且往后咱们也再难有这样朴实的读书韶光。真的，你没有你妈说的那么糟，我就觉得你挺好……”

　　哦，恒，你或许不会知道，只因你一句赞许的话，我才硬着头皮强撑了三个月……

　　五月的一天，恒笑嘻嘻地拿来一张同学录，让我给他留言。我考虑了三天，才在结业赠言一栏中写道：

　　喜君之学习前进惊君之优异分数

　　念君之平言素语学君之达观情绪

　　感君之拳拳盛意赏君之娟娟笔迹

　　叹君之灵敏文思羡君之精深棋术

　　学校漫步初相识字字句句入我心

　　君待我犹似挚友我也视君若知音

　　怎么办我不会弹琴不然弄弦诉欢欣

　　在此写一段文字聊表我一片感谢

　　点滴往事回忆新两年相伴笑语频

　　溪亭之游留足印爬山之旅话温馨

　　板报中心海燕影一番趣对形象深

　　真真高兴言不尽折柳期盼谊长存

　　高考之后，咱们断去了联络。现在我在大学校园，恒是在读书仍是在作业？倘有一朝，我和恒萍水相逢了，我必定要对他说声“谢谢你！”我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感恩的话，但我清楚地知道，他的一字一句带给我心灵的牵动，远胜过万语千言。

　　彼时，我正静静地回忆往事一点一滴，窗外某君的手机里传来歌声：“我把对你的怀念写在海角上……”后边的内容真实听不太清楚，但那个曲调在脑海中久久环绕，不绝如缕。我一向静静哼着那个调子，却突发创意，浮想联翩，在纸上写下：

　　我把对你的怀念写在白纸里，期望有一天还能重逢你

　　假使有缘，咱们后会有期，碰头仍然可以亲热如昔

　　我把对你的怀念写在云朵上，期望你昂首就能读懂它

　　假使有缘，咱们心有灵犀，云朵能把我的问好传递

湖北黄石黄石港区湖北师范学院文理学院（凤凰山校区）高三:柯海燕